若是,实在不行……蓝琳从怀里摸着青铜牌子,上面拴着红色的细绳,刻着寿王两个字,正是当日从寿王府里得来的牌子,在船上时,子容想要要回去,不过中途出了岔子,蹦出来叛徒,这寿王的牌子自然就还在她的手里,这上头有人的把戏,还是可以演上一二的。
不过,如果她用了这寿王的牌子,难保寿王不会得到这个消息,这个方法还是最后用才好,免得将寿王给招上来了。
“石头,明去将那八车大米给封起来,无论是谁也不可以动,听到了吗?”蓝琳交代。
石头点点头。
“还有,远芳应该在病人那边住着,你去告诉她一声,如果有昨日里吃了新米的病人,要特别注意,令外,找几个身体好的,熬上些解毒汤,分给百姓们喝,注意,别引起不必要的骚乱,让他们冷静。”蓝琳沉思一阵,这才继续说,眉头打着结。
石头同样点点头:“知道了。”
蓝琳抬起眸子,看着石头年轻的脸,带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沉默,还有坚持的意志,突然,就那么感动了,她笑开:“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石头脸上僵硬:“我是为了那些病人。”
好吧,言外之意,这忙可不是帮她蓝琳的,他们之间的仇恨,还是要慢慢算得。撇撇嘴:“不管如何,还是感谢你,明日,我再去王县令那里一趟,去将李白先生揪出来,这里就要你多多费心了。”
“你还去?”石头不解,眸里都是惊讶,随后带上沉郁,语言明显,几乎就是不许去三个字。
蓝琳知道这个少年,其实在她命令他放手,将她送入滚滚河水的时候,那心里的仇恨就已经完全消失,只不过这个孩子特别执扭,不肯相信罢了。
夜,在最冷的一个初春里过去。
当太阳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蓝琳揣好寿王的牌子,整理好衣冠,气质昂扬的向王县令那边走去,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她转过头去,看到石头圆圆的眸子里,带着焦虑和担心。
蓝琳心里有暖流流过,她咧开白牙笑的灿烂,对着石头挥舞手臂:“别担心,我一定很快回来。”
石头神色僵硬,身子转过去,在不看蓝琳,向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还有人等着他去救。
她还没走两步,就有十几个巡捕,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拿着刀,模样儿做的那个凶厉。蓝琳巧笑,捏着手中的袖子,大方自信的迎上前:“各位哥哥,这是做什么?”
这些日子,蓝琳可是没有少孝敬他们,有时还开开玩笑,这领头蓝琳就认识,脾气也摸得个准,这领头的巡捕,特别喜欢被人吹捧,一吹捧连北都找不到。
“抓你,大胆女子,敢对县太老爷动手”领头的厉声道,看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蓝琳做出才知道的模样,捂住嘴,瞪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王大哥,你说什么?你……有没有认错人了……我……”她低下头,可怜辩解:“王大哥,你看我这手不能提的模样,如何会伤了县老爷,实在是冤枉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误会的,自有县老爷评判,快走。”领头的语气不好,想来是被训了个够呛。
“王大哥说的对,这树长得正,就不怕影子斜,王大哥果然是个聪明的人,无怪乎会被县老爷提拔当捕快头子,小妹佩服,小妹这就跟王大哥走。”蓝琳义正言辞,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样,这些巡捕平日吃了蓝琳的,见她这幅模样,也没有为难她,更没有押着走。
一路护送到县老爷的后厅,被师爷拦下来,独独让蓝琳进去。
领头的巡捕寻思,估计这县老爷也是说胡话,那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如何会伤到他堂堂的县老爷,怕是他们老爷晚上才度了宵,这早上就想起人来,才找的借口罢了。
好好的个美人儿,倒是可惜了。。。
你倒底是谁?
当再次进入这个所谓的县令老爷的屋子,蓝琳才知道什么是事事难料。
咱们的县太老爷,青叶镇的父母官,正被反绑在床边的棱柱上,嘴里依稀就是昨日个,蓝琳塞给他的臭袜子,经过一晚上的折磨,这溜光水滑的县太姥爷,眉色灰暗,不大的眸子里都是一团死气,这样的情景,不得不让蓝琳感到意外。
最让蓝琳感到意外的是,就在床前的桌子边,坐着一个人,蒙着黑色的面巾,身穿青色的布衣,头戴黑色幞头,他手里正拿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着,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蓝琳走过去,瞧到桌子上,竟然放着一张供词表,看着写的颤颤抖抖,估计这写字的人当时心里特别害怕,有不少写错的字,在看内容,虽与蓝琳得到的供词内容不太一致,可这大概的意思,百分之九十还是差不多的。
其中,多了一项与寿王一派,如何勾结串通,多收赋税,行贪污之事的事情,字字句句,看起来真是个触目惊心,蓝琳捏着信纸,面前浮现起那些脸有菜色百姓。
“你是谁?”猛然听到低沉的声音,吓了蓝琳一跳。
待回过神来,蓝琳感到桌子边的面巾男人,他抬着眉,向她看过来,清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迷蒙,似乎是喝醉了般,这应该是她的幻觉,就算是这人在笨,也不至于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喝醉。
“你是谁?”面巾男人张着眼,继续问她。
这样的问话,居然让蓝琳感觉心虚不已,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从来没有人问她,她是谁?她基本上都已经忘记她是从哪里来的,她的生命已经完全和这个身体结合在一起,从认许致远为哥哥的时候,她便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