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真的是在痛。远芳啊,远芳啊,为何你要这么做,难道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吗?那些每次故意的争吵,故意的认输,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意思嘛,远芳,你如何下的去手。
摸摸后脑上留下的疤痕,许致远苦笑一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就立马撵她走,他怕,怕有一天会用剑对着她。
手指划过游廊的栏杆。初春,还带着丝丝凉意,指腹的凉透上心间,慢慢地在身体里游走,那冰冷的感觉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的玩弄,不管他是如何的难受。
那里,是她曾经扫过的院子。
那里,是她曾抹过的廊檐。
那里,她曾经笑着跑过,带起一阵喧嚣。
其实,她不再任何地方,只是,在他的心里而已。许致远,你怎么可以这么懦弱,大丈夫何患无妻,为何要对一个小丫头念念不忘。不可以,她是奸细,是寿王派来害妹妹,监视妹妹的人,你怎么可以去想她,不可以,许致远,你出息一点好不好。
“砰……”一掌打在游廊的廊柱上,簌簌的掉下灰尘来。
转过廊角,就是远芳休息时最喜欢去的园子。
他看到什么?那是谁?他们为何会在一起?
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是远芳和石头,蒙面的女子就是她,就算是看不到她的容貌,他也可以轻易的认出来,因为,她的气息,他懂,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心在那一刻,痛的几乎要裂掉一般,眼眶发热,手不由自主的捏起拳头,他很想冲出去,打掉那个毛头小子的牙齿。
就在站在他十几步远的地方,远芳靠在石头的怀里,看不清远芳的神情,他将石头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在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上,带着的是得意的笑,没错,就是得意的笑,那样的陌生,不,应该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这个孩子是蓝琳一路带回来的,颇为照顾。
在他的眼前,石头总是沉默的,基本不会流露出什么情感。妹妹蓝琳说,这是石头受了刺激的缘故,她还找着空的去安慰他。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
心里似有什么东西被拨动,许致远放轻脚步,提气敛息,几乎到了不呼吸的程度,慢慢地靠近两个相互拥抱的人,十步,八步,六步……最终,他在他们脚下的树丛里停下来。
这时,他才发现,并不是远芳靠在石头的怀里,而是石头将远芳死死的箍在他的怀里,两个人的气息不稳,似乎都非常激动,不过,两个人的声音特别小,如果不是许致远小时,受了药薰的作用,耳目颇灵,那么他什么都听不到。
“你……卑鄙。”远芳在骂,骂的十分好。听到这句话,许致远不安烦躁的心,立马平静下来。
“我卑鄙,是的,我们是主子的奸细,可不是什么良家人士,你该早有觉悟才是。”石头的声音带着轻浮,这明显不是原来在许致远面前的石头,他倒是是什么人?那主子,心又痛起来,我们,我们的主子,那么远芳果然就是奸细,他没有一点冤枉她,心不由的又是愤怒。
“你……”
“我?笑话,你该不会说蓝琳姐姐多好多好吧,告诉你,你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人,找到傲霜,在将他带回去,这就是我们的任务,当然,我也有我的任务,我从来我不会忘记我的两个姐姐是怎么死的,我的大姐,我连尸体都没有看到,我的二姐,不知中了她的什么毒,居然甘愿为她去死,我……不会,绝不会,我要替我的两个可怜的姐姐报仇。”少年激动之下,声音依然没有多少起伏,也不大。
“你不该……”
“不该什么?不该怨恨蓝琳是吗?我还应该感恩戴德的把她供起来?是不是?笑话,如果没有她,我的姐姐都不会出事,我的奶奶也不会含恨而死。”
“那是主子……”
“你这话……是多么的大不敬……”石头咬上她的耳朵:“不过,告诉你也没有关系,那张纸条看到了嘛?我从许致远,你喜欢的那个傻瓜那里,弄来剧毒化尸粉,只要他用手拿上一下……哈哈哈……”
“你疯了,主子他不会亲手去拿的,你别妄想了。”远芳在发抖,她虽没有做这一切,可她和他是一组,他所作,等同于她做,她的弟弟,她可怜的弟弟:“疯子,疯子……”控制不住情绪的远芳,大声叫喊。
黑色的面巾像是孤苦的树叶一般,在秋天的季节飘荡在地上,露出的,是远芳小小的脸,没有多少血色。石头一口噙上她的嘴,她反咬过去,鲜血从他的唇上留下。
许致远看的怒火燃烧,就要冲出去,远芳似有所觉,她的目光扫落在他的藏身的树后,那眸子里带着惊恐和告诫,就是那么一撇,他已经读懂,不知为何,只是对上她那双大大的,纯净的眼睛,他任何烦躁的心都会平静下来,他知道,她已经得知他的存在。
“啪……”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在远芳的脸上,五个红红的印子。
这一巴掌,就如打在许致远的心上,他痛苦的咬住唇,握住拳。
“我告诉你,你想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太纯真,就像是没有污染的水一般……让我告诉你,我们的主子话儿说的特别好,其实,他特别自私特别多疑,我告诉你,他绝对不会将写有密函的纸条给任何看,也没有人敢看,因为看了的人,活不过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告诉你,这就是事实……”
“你才错了,大错特错,你会后悔的。”远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