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投鼠忌器,被谢老夫人拿捏着,只得放言:只要谢荼卧床一日,她谢芸就不得出益晖堂暖阁一步。
至于帮着谢芸狐假虎威的那些被关在柴房里的下人,谢愉恩寻了个由头,全部发卖至苦寒之地,也算是狠狠给谢府上下一个警告。
谢芸因此被禁足,落了脸面,却又不敢和谢愉恩去强调自己是待嫁的身份,只能在益晖堂里和谢老夫人抱怨。
谢老夫人被气得头疼,一时间也顾不上她的情绪,只称病卧床,并不想见她。
王妈妈是谢芸母亲的身边人,谢愉恩不便发落,只一并被压着同谢芸一起禁足。
她见谢老夫人也关起门来不想管此事,暗暗焦急,劝着谢芸赶紧想办法。
“我可怜的姑娘,若不是那阴毒的谢荼故意差遣小丫头来骗咱们,咱们也不会落入这般简单的圈套中!”
“姑娘如今被禁足,可眼看着就要过礼成亲,这可如何是好。”
“若此事再被游公子知晓,姑娘今后在游家可是要被压一辈子头的!”
谢芸自己心里也很焦急,可这件事也是王妈妈一手促成,她难免不迁怒于王妈妈:
“妈妈说得难道我不知晓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妈妈在盯着,那小丫头如何诓骗了牛妈妈,妈妈难道不该自省吗?”
谢芸柳眉倒竖,不怒自威,王妈妈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推脱:
“那婆子办事不力,是奴婢查验不当,委实该罚。”
“可是姑娘如今在谢府里孤立无援,奴婢实在是心疼,等姑娘顺当出嫁,奴婢自会去夫人面前领罚。”
王妈妈假模假样地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觑着谢芸的面色哭哭唧唧。
谢芸也觉得头疼,她如今手上能有的体贴人,除了贴身大丫鬟采露、采雪之外,也只有王妈妈了。
所以她当然不能责罚王妈妈。
她还需要王妈妈帮着她再干一些事情。
“妈妈莫哭,是芸儿不好。”谢芸温柔拉着王妈妈的手,劝道,“如今咱们被困在这谢府的四方天地里,只能自己想法子逃出生天了。”
“妈妈附耳过来,我们自己想的法子,不能让外人知晓。”谢芸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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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重峦院中发出一阵如雷般的惊呼声。
经过针灸、茶汤,以及药浴几番折腾后,谢荼终于退了热,脸色也不再像纸一样惨白,唇色也不再妖冶如瑰。
吟心跪在床前虔诚感激老天爷的垂怜,典心则蹦起来要去给太医送银子。
最后还是周妈妈劝好了两人,退热后的谢荼浑身黏腻汗湿,两人这才规规矩矩用温水给谢荼擦洗身子,换了干净衣裳继续沉睡。
谢愉恩早朝前特意来看了一眼女儿,见她呼吸已经趋于平稳,高热已退,这才安心出门上朝。
不到晌午,谢府门房前来了一位面生的妈妈。
来人递上的是定远将军府上的帖子,是以长宁郡主的名义上门探望。
门口守门的小厮战战兢兢地打听:“这位妈妈,您是打哪儿听说我们家姑娘身上不好的?”
那妈妈是个面慈温柔的女人,见小厮的脸色不太好,便半掩饰道:“今日早晨,京城富户人家就传遍了,谢相之女忽染重病,眼下昏迷不醒呢!”
小厮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