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之事,他虽然身为门房看守的人并不清楚其中细节,可是府中发卖好些人,谢总管也明令禁止再讨论姑娘后宅之事。
可显然,姑娘生病的事情,也不该是府外之人应该知晓的。
那位妈妈见小厮脸色惨白,没再追问,只是将备好的礼品留下,言明是长宁郡主亲自备下的。
小厮受宠若惊地收下,待那位妈妈走后,那小厮才慌慌张张关紧大门回管事处汇报此事。
京城中各家的礼品携带着关心,如雪花般飞入谢家。
重峦院这才得知谢荼病重的事情竟然泄露了出去,惊得院里的人纷纷赌咒发誓,直言并非自己所为。
吟心心思细腻,拉住了要去益晖堂质问的谢英,柔声道:
“公子息怒,此时必不能去益晖堂找芸姑娘对峙。”
“其一,老爷已经下令禁足芸姑娘,按理说芸姑娘根本无法出门,这消息自然是她不能送出去的。”
“她不能出去,难道她的身边人也出不去?”谢英怒极打断她。
“这便是其二,芸姑娘身边能自由出入益晖堂的,想必是得了老夫人首肯的。公子不如再深想一层,若这件事,老夫人若是在其中也起了推动作用,公子又能如何?”
谢英噎了一噎,梗着脖子道:“那我就去问问祖母,为何要这般传播妹妹的病情,难道不想要妹妹婚事顺遂吗?”
“这便是其三了。”吟心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芸姑娘的婚事,可是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若自此我们姑娘名声受损,婚事不顺,那芸姑娘的婚事,是不是更要被老夫人拿出来好好谋划一番?”
“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老夫人的眼中素来没有我们姑娘的存在。恐怕她恨不得让芸姑娘能顶着我们姑娘的身份嫁出门去呢!”
这句话虽然骇人听闻,可向来不懂后宅之事的谢英确实是听懂了。
“我妹妹病重,她如何能李代桃僵?”虽说如此,可谢英仍然有不解之处。
“怕就怕她们要在姑娘的病情上动手脚。”吟心口中只说了最简单的一种可能,却已经叫谢英吓得遍体生寒。
实际上,吟心想得更多。
那夜,二丫给姑娘说的话,她也是听见了的。
她就怕老夫人在姑娘的身世上做手脚,彻底让姑娘失了身份,让芸姑娘光明正大代替姑娘作为谢府姑娘嫁出去。
若是如此,恐怕谢老夫人和芸姑娘,并不会满足于游乾那样身份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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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宅,后院,游乾正在和游母商议早晨听来的传闻。
“这谢家姑娘身子是不是太单薄了些,怎么就突然昏迷不醒、病入膏肓了呢?”游夫人忧心忡忡道。
“许是传话的人听岔了去。”游乾不在意道,“她们那样的高门大户人家,姑娘都是精心娇养着的,哪能随随便便就生了重病呢!母亲不必担忧!”
“可是我听说,就连平日不怎么出门交际的长宁郡主,都亲自备了礼品,派了人上门去探望,只不过没有见到人就是。”
“那也许是因为谢姑娘的哥哥榜上有名,那些人家也难道找到机会攀附一二。”游乾想起了挂在甲榜上的那个名字。
游母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晌不安道:
“不行,你还是去打听打听,看看谢姑娘到底什么毛病。”
“虽说是个高门大户的姑娘,可我也不能让你娶个痨病女回来子嗣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