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皱眉:“徒弟?我不曾听闻邹神医有收弟子。那徒弟是什么来历?为人是否可靠?”
季明抬头,看向姜鹤的目光透着一股无名的复杂之意:“属下……属下说不清楚,公子亲自见了便知。”
————
重峦院的花厅中,谢荼手中的暖炉已经换了好几回,茶盏点心也上了一茬接一茬。
但她脸上并未透出一丝的不耐烦,甚至仍然和一开始一样满脸的求知若渴。
底下候着的管事们喝了一肚子的茶水,手脚冰凉的坐在圆凳上都在心里琢磨着自家姑娘问话的用意。
可他们面上不敢透露出半丝疑虑,按着吃穿用度上的开支,府中人员的管理,还有厨房吃食上的分配等,一个个地上前回话。
讲到细节之处,还要接受谢荼反复查问,并且等着她落笔记下所有的注意事项。
如今,谢府里住着的主子,除了谢愉恩、谢英、谢荼三人之外,就还有住在益晖堂的谢老夫人。
虽然人口简单,但每位主子身边都跟着丫头婆子护卫小厮达十几人,还有各处在管事手下做事的媳妇子老妈妈,大大小小上上下下,谢府加起来也有二百来号人。
今天这一出,谢荼除了想要摸清府内各处的旧例,搞清楚府内各处的人际关系之外,还想着要探探深浅,试试能不能早些看出藏有异心的人。
管理着吃穿用度的翁妈妈刚刚口干舌燥地说完府中用度时,谢荼撂下笔,眼眸中带着笑意,笑吟吟地问候道:
“翁妈妈是个伶俐人儿,父亲昨日同我说了,不日婶婶和堂妹便要来京城探望祖母,还请翁妈妈带着小丫头们,将靠近益晖堂的朝晖堂收拾出来。”
“婶婶和堂妹便是我谢府的客人,若有超出旧例的需求,可不必向我回禀,直接满足她们的要求即可。”
谢荼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明显看见刘妈妈的眼光飘向了翁妈妈的方向。
看来昨日翁妈妈“孝敬”上来的那琉璃瓶装着的玫瑰胰子,刘妈妈是不知情的。
那么翁妈妈的用意,可就有意思得多了。
翁妈妈的表情并无波澜,像是得了个寻常的差事般,细细追问:“姑娘可能明确示下,能超出多少,奴婢怕拿捏不准。”
王氏和谢芸本就不是寻求安逸的人。
本身他们在老家兖州便是富家大户,可进了京城之后,京城的富贵与荣华又是不同,她们的欲望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所以上一世,她们会借着自己的婚事,大肆插手谢府府内中馈之事。
如今谢荼已经点明了她们的“客人”身份,掌家对牌的权利也被她早早地拿在手中,那些个想要攀附王氏母女捞油水的人,应当权衡两方利益,投鼠忌器才是。
“翁妈妈是个明白人,诸位管事也是府里的老人,如何办差事诸位应当能拿捏到位,我自是非常信任诸位,全部托付给诸位了。”谢荼也不明说,点到即可。
临近午时,谢荼便先放了各位管事们归位办事,约好了之后每日辰时来花厅议事
花厅之中人刚刚散尽,守大门的小厮便差了小丫头进来传话,府外来了辆老家兖州来的马车。
“这么快?”
谢荼清冷的眸子里,瞬间放出昂扬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