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夸你,咱们都是城里人,自然爱干净。”丁爱红傲娇地说道。
余舒心失笑,都过了三年了,丁爱红这城里人的傲气还没有被完全磨掉。
这样也不错。
“你来找我是有事要说吧?咱们去屋里说。”余舒心主动招呼,又拿出茶叶冲泡茶水。
当地深山中采摘的野茶,清洗晾晒后放入纸包中,悬挂在灶头上方的横梁下,经过一整年灶火熏烤,茶叶就制成了。
这种茶越老越香。
余舒心不知道外头的茶是如何做的,但她极喜欢这种自家做的茶。
热水冲泡后,茶叶舒展,茶香悠远。
丁爱红一口气喝完一杯茶水,抹了下嘴角说道:“也就你家有这闲心弄这种茶,我进了山只想着割柴火,找野栗子,还得赶着时间回来,免得小宝饿哭了。”
余舒心给她续了一杯茶,微笑道:“你自己已经有了答案,无需来问我意见。”
丁爱红拿起了茶杯又放下,神色变幻了一下,咬牙道:“我就是有些不甘心,你都能嫁给孟建国回城里,我为什么就不能找个条件好的?”
余舒心纠正:“孟建国所在的部队在乡下,不在城里。”
“那你们离城里也近,而且部队家属院也比农村强。”丁爱红一把抓住余舒心的手,双眼灼亮,“你帮我介绍一个部队的对象吧,不用照着孟建国那样的找,比他级别低的也可以,但要有前途。”
余舒心:“……”
见她不说话,丁爱红失望地放开她的手:“算了,当我白说,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部队里的人也瞧不上我。”
余舒心道:“部队里的兵多是来自农村,即便结了婚,只要他的级别不达到营级,媳妇孩子一样要住在农村,聚少离多。”
丁爱红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试探一下,但结果不尽人意。
她破罐子破摔道:“行吧,回头我就跟二赖子去公社领证,彻底当个农村妇女算了!”
余舒心思量了一下说道:“知识永远都不会辜负人的,以后有空可以多看看书,或许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丁爱红一听立刻摆手:“每天都要累死了,哪有闲工夫看书?行了,我今天先回去了。等回头我领了证就给你发喜糖,你记得要给我贺礼哈。”
说完,丁爱红仰头喝干杯里的茶水,抱起儿子风风火火走了。
余舒心瞧着她的背影,想起三年前两人在火车站初见的场景,禁不住笑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廖德全喜气洋洋地跑到孟家借了一身军装,又找大队书记借了单车,就骑车带着丁爱红去领证了。
中午带着一网兜喜糖回来,满村子的发糖,男女老少都有。
到了孟家后,廖德全不光发了喜糖,还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红糖一包糕点,作为谢媒礼。
余舒心摆手笑道:“我没有做媒,你们能成是缘分到了。”随后又掏出一个红封递过去,“这是给你们的贺礼,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好合好合,谢谢余姐。”廖德全喜气洋洋地接过红封,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丁爱红忽然咳了一声,廖德全醒悟,赶忙把红封递了过去,她这才矜持接过,冲余舒心道:“贺礼我收了,谢媒礼你也收下,以后有事我还会麻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