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余秀丽“谈妥”后,余舒心就强制带着父亲余铁山去医院处理脸上的伤,之后又让他查了一下身体。
余铁山摆手:“别白花钱做检查了,爸心里有数,爸的身体啥毛病都没有。”
余舒心叹了声气道:“您几年前做了手术,医生嘱咐每年都要复查,您这次不肯做,那只能等下次我请了假再陪您来。”
余铁山一听她又要请假,忙道:“你忙你的不用请假,等改天我自己来查。”
余舒心颔首:“那也行,我先去把费用交了。”
她说完就走向缴费窗口,余铁山赶忙追上去劝说,见劝不动,只好道:“那就今天检,但不用你交钱,咱厂里能报销。”
余舒心笑了,余铁山摇头:“你这丫头啊,尽跟爸使心眼。”许是怕她不高兴,又补了一句,“多点心眼好,不吃亏。”
余舒心哑然失笑。
另一边,余秀丽去了招待所。
昨晚街道办和机械厂来人调解,自然是没成功,余大福又不同意王桂花母女住家里,余秀丽就去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王桂花舒坦住了一晚,她觉得招待所的条件比村小学那漏风漏雨的宿舍好太多了,就是比大杂院自家屋子都好上一筹。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要为将来做打算,眼下见女儿回来,立刻放下啃了一半的桃酥,含着食物问道:“你跟你爸说好了吗?我现在可以搬回去了吗?”
看到吃得满嘴碎渣的王桂花,余秀丽的眉心狠狠跳了下,劝说的耐心也没了,直截了当道:“你跟爸离婚吧。”
王桂花被她这句话一下子呛着了,张口喷出满嘴桃酥碎屑,余秀丽嫌恶地躲开,却被王桂花抓住了手。
“你让我跟你爸离婚?那你昨天让我回来跟他低声下气做什么?”王桂花满心的怨愤,唾沫横飞,都喷到余秀丽的脸上。
余秀丽挣出手,拿出帕子擦了脸,语气变得严厉:“我是想要你跟爸和好如初,但你做了什么,你把爸的脸抓伤了,还闹得外人皆知,不离婚又能如何?”
说实话,王桂花有后悔过昨晚那一爪子,但后来一想,又认定是余铁山的错,是他故意激她,是他故意不躲,就为了把事情闹大,她就更恨了:“我就不离,我就要占着这位置,拖也要拖死他!”
听到王桂花发狠的话,又想到余舒心的威胁,余秀丽满心烦躁:“你想拖那也得拖得下去,你别忘了,爸后头还站着余舒心和她男人,她男人已经是团长了!”
王桂花瞪眼:“团长怎么了?团长还能逼岳父岳母离婚?他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
其实一开始余秀丽就是这样的打算,站在道德制高点压着余舒心和孟建国不能出手干涉,而余铁山被王桂花软磨硬泡,必然会同意王桂花住回家里,之后就能顺利展开她的计划。
但现在,余舒心抓住她的把柄,在这个年代足以将她打落至泥潭的把柄。
不过,再等七八年,形势会大变,风气就会随之改变,把柄不再成为把柄,她会再找余舒心算账!
做下决定,余秀丽盯着王桂花,一字一句道:“妈,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你要是不听,那以后就没有我这个女儿。”
王桂花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向余秀丽。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退房了。”余秀丽丢下这话,抬脚走了。
没多久,王桂花跌跌撞撞地追出来喊道:“妈答应了,妈答应了……呜呜呜……我的命咋这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