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好像说错了。不是你的师妹,是楼固北的师妹。”
“年纪大了,记忆都有些不太好。差点忘了……姜见月她,只有一个师兄。”
席逢越笑着,清晰地吐露着每一个字。
“那就是,楼、固、北。”
[楼固北]这个名字,楼囚南听了无数遍,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可此时此刻,这三个字却还是像一声惊雷一样,在他脑海中炸开。
是。
他说的是啊。
楼囚南忽然很想笑,很想放声大笑。
那是楼固北的。
那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电话,是打给楼固北的。
姜见月认识的是楼固北,找的是楼固北,担心的是楼固北,都是楼固北。
跟他楼囚南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她压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哪怕他最多只是会被楼固北的情绪影响到一点,压根不会像楼固北那样喜欢姜见月。
可现在,他心中还是无法控制地生出一种名叫“嫉妒”的怒火,而楼固北这个名字,就好像是一盆热油一样浇洒在上面,烧得他更加理智全无。
凭什么啊?
凭什么楼固北能拥有这些?!
凭什么他只能做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他却可以得到全部,哪怕是沦落到这种境地都有人牵挂他,担忧他!
他凭什么!
青年突然大幅度挣扎起来,力道大到好像下一刻就要挣脱那紧紧的束缚带。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席逢越笑容浅浅,一副很是为他考虑的样子,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只要你愿意说,我们就可以帮你得到这个身体,你难道不想要取代楼固北,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吗?”
“楼固北不适合做楼氏未来的主人,他拥有了这个血脉,却没有珍惜,是他的愚蠢。你为什么不把握住这个机会呢?”
“配合我们,以后,楼固北的财富、地位、家人、朋友,甚至是爱人,都是你的。你可以换一个你喜欢的名字,尽情做你想做的事。”
像是深海中的海妖,在用着最婉转动听的歌喉,引诱着船上的水手,席逢越放轻声音,温柔地“鼓励”他、“指引”他:
“楼少爷,给你自己一个崭新而完整的人生,不好吗?”
一个崭新而完整的——
人、生。
楼囚南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被折磨得濒临精神崩溃的大脑已经超负荷,好像再怎么刺激也做不出反应了。
但在听到这句话时,他的神经还是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人生。
人生人生人生人生人生。
人。
他要成为一个,完整的。
楼囚南目眦欲裂。
人——!
“嘭!”
与此同时。
治疗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撞开,门板和地面相撞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