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的隔壁,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当他们说完,安禄山很自觉的爬去桌子上睡觉,蓝琳也累得很,懒得问他为何只订了一个房间,这种没有答案的问题。唯有隔壁的人,在他们都睡下后,将转头还原,放下面上的黑纱,也不去睡觉,将轮子推到书桌旁,看着桌子上一副女子的画像,画中的女子年岁不大,身材玲珑小巧,在盛开的梅树下,赤脚踩着皑皑白雪舞蹈着,如蝴蝶翩翩,带起白雪片片,大大的眸子清澈传神,泛着笑意,薄薄的嘴唇上翘着,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而偏偏就在女子大大的眸子下,挂着一滴泪水,看起来令人心酸,分不清楚是高兴,还是难过。
这幅画上提着一首诗:
佳人一顾倾人城,
梅花影飞在天涯。
哪堪折摘共春色,
冬去春来无影踪。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轻轻地抚着画中女子的脸颊,直至天明。
第二日三年一度的赛马会开始。
蓝琳一早就在安禄山的催促下起了床,昨晚一夜没睡好,看着铜镜里的黑眼圈,她暗自郁闷,只能画个浓一点的妆,希望能遮住一点。
“走啦,走啦,再画也嫁不出去,丑姑娘,快点下去吃饭,我已经报名参加马赛!”安禄山拉着她的胳膊往外面拽。谁听到这种话都得生气,何况还是个爱美的蓝琳,她对着安禄山连连鄙视:“没有欣赏水平就少开口,还有,我可不会坐你的马,估计得将我给摔死!”
晌午,艳阳高照,正式极好的天气。
“你慢点,安禄山你慢点!”蓝琳使劲地诅咒这个男人,她不要坐,他非得拉着她坐,整个赛马的场子里,所有参赛的骑手中,就安禄山带着她,人家都是一个人,白云就是再凶猛,面对这样的差距,也无法赢吧!何况,这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感觉风直直地吹着她的头发,几乎能将她的头发吹走,她死死地抓住安禄山的腰,不敢放松一点,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真的要丧生在马蹄子底下。
安禄山的声音:“抓紧,我要冲刺了!”
“啊!”蓝琳尖叫,“你慢点,我受不了了,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驾驾驾……”安禄山彪悍的声音响在赛马场上。
白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奋力的向前奔跑,四蹄像是直接腾空,离开地面。这样的速度,引起周围无数人的惊呼,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个奇怪的组合身上,是的,从来没有人,会在赛马会这样的比赛里,用两人参赛的方式,他们一出场便吸引无数的眼球,尤其安禄山乃马市里比较有名气的人物,再看他身后的女子,虽穿着安平寨的名族服饰,可人比寨子里的人娇小的多,皮肤白皙,眉眼清秀,倒是有些像中原的大家闺秀,尤其是一双眼睛,特别的灵动,好像会说话,容貌倒是一般。
“安大人,加油!”有女子挥舞着手中的彩色缎带。
旁边的人给她泼冷水:“加再多的油有什么用,你没看见后面的那个丫头。”
“哼,胸那么小,整个还没发育,安大人怎么会喜欢她,你看看,下个月,安大人就会到我这里来,你别羡慕。”
“你就做梦吧,你我是什么人,安大人如何会看上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你居然当真,哈哈,真可笑!”这女子摇着头,目光鄙夷,“哎,也真可怜!”
“哼!那我们就走着瞧!”
“安大人,安大人,安大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一浪高于一浪,白云已经冲过三名选手,只有最前面一名,眼看就要追上,前面一名骑着汗血宝马,似也现在发力,渐渐地白马落后于汗血宝马一个马身的距离,而后,两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距离,白马紧咬着汗血宝马不放。
到底谁可以得到今天赛马会的第一名呢?到底这颗价值无双的雪莲,会落在谁的手里呢?大家都在屏息等待着,这最后一刻的到来。
蓝琳什么都听不到,现在她死死地抓住安禄山的衣服,觉得自个随时有被甩出去的危险,风在耳边低低呜咽,似在控诉他们跑的太快,扰动了他们的宁静,手渐渐地抓的疼了,指甲都在疼,背上粘糊糊的,不知湿了多少,有紧张也有力气用尽的原因。
“坚持!”安禄山感觉到她的手微松,朝她大喊。
她翻翻白眼,也没力气骂他,这家伙就是没事情找抽,好好的,为嘛一定要将她带在身边,这样真的太难受,也只有刚刚开始的时候,享受了一下下急速的感觉,享受的多了,只觉得头痛想吐。
指尖在安禄山的衣服上慢慢的剥离,身子在慢慢的后移,听到呜呜的风声,她再次发力,将安禄山的衣服拽的紧一点,她可不想死在白云的马蹄下。
真的,真的没有劲了。
头痛的厉害,手指疼的已经麻木,在这样的速度下,她的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真的坚持不了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喊出一句,手便已经离开安禄山的腰身,向后面跌去。
身子在空中悬浮,头昏眼花。
突然,有人在空中抱住了她,她看不清楚来人,只是精神一送,整个人便直接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安大人,胜了,胜了!”
“安大人,安大人!”
大家都在喊着他的名字,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开心,从终点直接跳下马,向身后抱着蓝琳的男子走去,这男子看起来眼生,不是这里的人,身材一般,卷发高鼻,眉眼里带着股憨意。
“可以交给我了!”他从此人的怀中接过蓝琳,发现她已经因为脱力昏死过去,有些紧张的摸摸脉,还有吗,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