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料定此人心高气傲,必然不会同我们这些与他沾染任何过节,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坐下聊聊。去尉迟府将你请过来,主要是为噱头,二是做戏给外人看,坑你爹一把。”李梵将有的、没有的和盘托出,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反正话是凑满了。
尉迟姝原是多疑的性子,但胜在果断决绝,让人忘了她原本。
她此刻就顺着李梵给出的话,自己猜测,“所以,你其实并不是为了拉拢谁,你就是单纯的想搅混水?”
“嗯。”
她继续,“将我请来是为了掩人耳目,打破尉迟府与皇子府不合的传言。在羌府被那个小厮如此对待,也只是气定神闲地坐着喝茶,其实早就留了后手将那老东西一军。感情,你们一早就串通好了,一点也不透露给我?”
“嗯,我也刚知道。”
李梵面无表情直接戳破天,亏得尉迟嫣无比相信他会为自己打掩护。
没想到啊,是直接把她出卖了。
尉迟姝:“……”
尉迟姝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说:“其实,我觉得这事儿,她做得对。”
李梵的手突然一顿,蹙眉看尉迟嫣,呼出的气声都大了许多。
“虽然此事惊吓过度,但也彻底与羌府闹掰了,丞相左右都想笼络,但他俩因为世仇不合。”尉迟姝笑,“这算是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笼络人心也不知道查查是非因果。”
“大姨子现下无事可做吗?”
尉迟姝:“自然。那老东西派了府兵过来围了醉云楼,打心眼里是想着不让你们走了。嫣儿这招,恐怕不好糊弄他们了。”
“为什么不好糊弄?难不成他们还要用银针将我扎醒不成?”尉迟嫣就任由李梵替自己擦拭手上残留的血迹,侧脸去看她,“刚刚我演得不够逼真?还是说,他非要置我于死地才肯罢休?”
“倒也不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不过是她担心这是父亲惯用的下作伎俩,以此防备一些。要是你真吃了有毒的,被他拖延致死,他也照样可以将责任一一推卸给父亲。”尉迟姝同她说明其中厉害关系。
尉迟嫣细细一想,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自己可以玩赖的啊!
她倏地展颜笑道:“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要怎么做?”李梵这会儿上心,忙中抽空抬头看她,眉宇间尽是担心,“断不可先斩后奏!”
“我刚刚都是演戏给他们看的!”尉迟嫣不满地嚷道。
李梵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那你演得还挺好。”尉迟姝不吝夸赞道:“那脸色煞白,突然呕血茫然无措的样子,实在太逼真了。”
这话里话外总觉得有一些阴阳怪气的感觉,但尉迟嫣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张张嘴,在李梵的目光压迫下又悻悻闭上了嘴。
“她舌头下藏了个小血包,我们将点心都给了她,她大可借着吃点心的时候,看准时机咬碎血包造成中毒呕血的假象,只是……”
李梵也不懂她那副毒入脏腑的模样,究竟是如何装出来的?
就连说话也像是压抑着极致的痛苦,让人听了不由心生怜惜。
现在想起她先前神色痛苦,面无血色,李梵还心有余悸。特别是在羌府那儿被拦住的时候,她用着那双还有些粗糙的双手,手背青筋直冒,死死攥着他的衣襟,双目赤红,面上冷汗直流,边呕血边声音凄厉的小声叫喊疼。
“没见过演得这样逼真的?”现在,她倒是没心没肺的打哈哈。
李梵懂她,只是不想自己内疚,所以才言语之间掺杂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显得很无所谓。
无可奈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勉强勾起嘴角,言简意赅,“对。”
却不想,尉迟嫣真的是沾沾自喜自己的演技封神,就连李梵和尉迟姝这俩眼神这样好的,都没看出来。
那羌府那个老逼登,就更不用说了。
她想:现在心虚叫人围了醉云楼,待会儿就给你演个大的。
也不能怪我演得太好,只能说战绩摆这儿,实在不容小觑。
我太有实力了。
“嘿嘿,你们说得太客气了,我都不好意思谦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