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们就朝着云深不知处出发吧!”人间予你正月十五逢魔时刻云深不知处后山皮肤苍白的少年郎站在梅花树下,仰脸望着树枝上的朵朵红梅。米粒大小的薄雪纷纷扬扬落下,眨眼间就落满了少年郎穿着的白色斗篷,和白色斗篷融为一色,衬得那张小脸越发的惨白。“如此美景,仅一人观赏,是不是可惜了一点儿?”满眼的白茫茫中,一把纸伞出现在少年郎的视野里,简单的水墨在伞面上勾勒出山河万里,磅礴大气又潇洒风流。撑着纸伞的聂怀桑侧头看了看少年,仅仅一个月未见,少年的气色竟差到这般地步,完全不能将他和一个月前笑若阳光的活泼少年重合起来。聂怀桑看着脸色惨淡双眸无神唇色苍白的少年,目光不由得移到了少年的脖颈处,只见脖颈上有一圈诡异的符文缠绕着——控魂阵。虽然在观音庙时蓝思追斩断了布置有控魂阵的链坠,但毕竟时日过久,所以即便现在控魂阵已经失效了无法再控制蓝景仪,但还是在蓝景仪的脖颈处留下了咒痕。聂怀桑不由感到几分愧疚,“景仪,不如我们去亭子里坐会儿?”蓝景仪缓缓地眨了眨眼,扭头看向身侧,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习惯自己眼前始终如同弥漫着白雾的景象,所以蓝景仪轻而易举便认出了聂怀桑,他弯了弯眉眼,“聂宗主,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不想告诉我《灵体》的结局,所以不愿来见我一面呢。”聂怀桑听见蓝景仪依然不是很雅正的语调,无奈地笑了笑,“失敬失敬,我这不是不知道结局,就没脸来见你吗?”蓝景仪笑眯眯,“不知道结局?正好,我不清楚故事经过,但知道结局,不如我们交换一下,聂宗主你告诉我经过,我告诉你结局?”聂怀桑凝视穿着十分厚实的白色斗篷的蓝景仪,白色斗篷帽的边沿滚着一圈暖烘烘的白兔毛,整个人就像从雪里走出来的雪人一般。他想了想,“好。”怀抱着手炉的蓝景仪将被烘得暖乎乎的右手伸出了斗篷,低下头,飞快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软绵绵热乎乎的年糕,然后缩回了手,右手重新贴在手炉上。他嚼了几下年糕,然后将不知其味的年糕咽下,才缓缓开口,“聂宗主,放出莫家庄有邪祟作祟的消息的人,是你吗?”“不错。”“那将赤锋尊的左手送到莫家庄的人,是不是你?”“是我,”聂怀桑眼神温柔了几分,“只有在我手里,大哥的左手才能安静下来几分。”“让说书人讲魏前辈的故事?”“是我,这样才能让他们想起魏兄。”“大梵山噬魂天女的幻象,是不是聂宗主你做的?”“清河聂氏善于刀法,布阵制造幻象一术是并州姜氏的长项。”“引出金子勋这具走尸来袭击仙门子弟?”“魏兄当年的罪行之一是给金子勋下了千疮百孔咒。”“诱导仙门子弟前往义城?”“兄长尸身受困义城,薛洋罪恶滔天,晓星尘无处述冤,于情于理,我这般做无可厚非。”“使用鬼道术法除去了追踪子真的秣陵苏氏杀手,将其嫁祸给魏前辈?”“只有这样,金光瑶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魏兄身上。”“秦愫夫人会同金光瑶前辈发生争吵,是你做了什么吗?”“……秦愫夫人从一封信里得知了金如松的真正死因。”“仙门百家的嫡系子弟被绑架,民间传言为是魏前辈绑架了他们,这流言可有你们的推动?”“有我们的推动。”“在乱葬岗的时候,是你让你的人故意制造恐慌,提前暴露了秣陵苏氏琴音有诡一事?”“我没想到你会激怒苏涉,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只是把握时机顺势而为。”“思思姑娘和碧草姑娘是你安排人救下保护的?”“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金光瑶反驳。”“赤锋尊的尸身是你缝合的?”“是我。”“金光瑶前辈,当时真的有异动吗?”聂怀桑没有直接回答蓝景仪的问题,而是眉一挑,笑意冷淡,“这个问题重要吗?”“泽芜君闭关了。”蓝景仪凝望伞外飘飞的雪花,“我今早上去寒潭外找泽芜君,虽然泽芜君不愿出关,但他唯一愿意交流的人是我。聂宗主,我站在寒潭外,看着雪花落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句诗。”“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聂宗主,”蓝景仪回头,看着聂怀桑那张依然文弱可欺的脸,“杀人诛心,聂宗主这招可是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