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今晚难得顺他的意,上了床把人拢进怀里,姜照眠身上一股奶香味,大概刚喝完牛奶没多久。那夜失败的引诱让人学乖了点,姜照眠有些困,眼皮耷拉,低头把手放到他掌心,小幅度地蹭蹭他,“哥哥你明天是不是放假?”他记得陆辞似乎隔三天会休息一次。“嗯。”陆辞关掉电视,房间彻底黑下来,怀里的oga缩了下,他捏了捏对方软绵的指头,“要不要出去玩?”姜照眠摇摇脑袋。他这几天兴致一直不高,人也越来越蔫,总是昏昏沉沉没什么精神。陆辞撩了眼床头柜上的白色小瓶,漫不经意地问:“怎么了?”“冷。”姜照眠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带了点模糊的鼻音,恹恹的,“哪里都不想去。”药快吃到底,医生开了一年的量,他不敢跟人说,一片药掰成四瓣吃,难受的时候躲起来抹眼泪,情绪一日日低落下去,畏寒又倦怠,忍得好辛苦。陆辞探进他的衣服下摆,手指抵过滑腻的皮肤,慢慢摸着那个浅浅的腰窝,像在抚弄一只猫,“之前不是很怕被关起来吗?”治疗室里还要说谢谢他。t恤被拉上半截,半遮半掩地露出赤裸的背,姜照眠却没什么反应,歪歪头,白生生的两条细腿缠着他腰,像是累了,说话很慢,“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我好喜欢你。”他向来不吝于表达这些,顿了顿,不知道想起幼时听过的哪几桩淫乱秘闻,一派天真地问:“我可不可以被你锁在床上?”抱着他的人停下了动作。姜照眠完全不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迷迷糊糊地贴上去,还要往下说:“这里很好,永远在这里就好了。”就算没有标记,这间屋子里的陆辞也只属于他,在经历漫长的沮丧、难过、嫉妒、怨恨之后,姜照眠来到了一个新的‘治疗室’,他不愿意放手。“永远在这里…”陆辞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你妈妈很爱你吧。”姜照眠罕见地沉默了一会,顿了顿,才说:“她的爱分给好多人好多东西,我不要她爱我。”时间是伟大的魔法师,记忆中关于那次绑架的部分已经斑驳不堪,前因却日益清晰,也许在更早以前,他就明白自己和江窈的母子情分比寻常人的要特殊,或者说畸形怪异也不为过。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段泛善可陈的往事,全世界只有陆辞能让他坦诚,可姜照眠心里不觉得那有多重要。屋外的雨渐渐停下来,层叠的风撞上几方窗户,交接处不算牢固,有两声太过尖锐,oga被吓得一抖,埋在他颈窝的小脸偏了偏,害怕地去看黑魆魆的窗。房间温度太高,待久了有种近乎头昏脑胀的闷热感。陆辞伸手拿过遥控器关掉空调,半低着头望向他微翘的鼻尖。姜照眠的孱弱在此之前更像虚无缥缈的概念,跟健康的同龄人相比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无非是不间断的服药、差劲的体质和耐力以及嫩生的长相与身体,然而一起生活过两个星期后,他总能在某些小地方意识到怀里的人的异常——三十摄氏度的暖风充溢这间十步就能走出头的屋子,姜照眠衣服遮掩下奶白漂亮的皮肤却永远腻滑又冰冷,摸上去像一条凉森森的蛇。他垂下眸,没有接刚才的话题,随口问:“你睡不睡?”姜照眠安安静静伏在陆辞肩头,白嫩的胳膊环紧他的腰,钝钝地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细声说:“不想睡。”其实他困得厉害,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人已经撑不住。可是下午饶清发了消息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年关在即,江窈终会回过神留意几位家庭成员,他能和陆辞相处的时间不剩几天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瞬,随后微微暗下去,是沈浩,深夜十二点过后,那群狐朋狗友个个精神。陆辞按在他腰窝的手撤开,倒没有多想看那条消息,他很少能有持续的兴致,太过紧密的身体接触轻易就会让人觉得乏味。姜照眠觉察到alpha的想法,蹙着眉,在他怀里窝得更深,可怜中又带了点蛮不讲理的娇气,“先不理他好不好?”陆辞没答他,语气平淡地让人下去,又开了一盏床头灯。另一头大概有急事,见他不回,干脆打来电话。手机焦躁地震动,姜照眠抿着唇坐在陆辞身边,被角搭在大腿,没挡严实。不甚明朗的暖黄光线朦朦地笼着他,棉料的领口几下折腾就被扯松,半个肩膀小而润,白得像瓷,又透着纸样的单薄,一件家居服垮成这样,穿了还不如不穿。陆辞挂掉来电,拨冗看了眼信息。齐嘉昨天刚失恋,约他们去酒吧,沈浩一向咋唬,好几屏的对话框,仿佛天塌了等他去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