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却不知听未听见,只小跑着朝着前方大屋而去。
大屋旁不远处一禅房门口,有人轻咳一声。静思急忙改为缓步慢行。
雁南借着敞开的大门,看向那“师傅”。稍有些年岁,一手背于身后,面上说不出的严肃。
未消片刻,静思便从大屋中走出。
“施主。念生说‘前尘该了的已了,如今她是念生!同世间之人并非同路人。’”
“小师傅,拜托。。。。。。。”
“大人!念生师妹虽说不见,却托我把这玉佩给您!”静思说完双手翻转,一玉佩奉于相托的手心之上!“还有几句话。请大人平心静气,细细听来!”
雁南接过圆形玉佩,似曾见沐菊用此压襟。一把紧攥手中。
静思正色道:“‘大人!你我本非同路人,我亦不是您所思、所寻之人。那人在南,您自可去寻,若是有缘,终能再见。若您还曾挂念着便留下此玉。若日后得遇佳人,便也算福报一场。’”
雁南不解:“何意?”
“您若不知,贫尼便更不知了。今日您是见不到了。若是得空,您不如去揣摩着寻寻。若是寻不到。。。。。。得个好日子再来,说不定机缘便来了。”静思言毕轻关庵门。
雁南浑噩下山。昏头脑涨间忽见远处树影、草丛晃动,当时起了警觉。
但目光追随过去,一人影未见!
疾步下山,解开系于树干上的缰绳。才翻上马,未行多远,便见土道上纷乱嘈杂的马蹄印。。。。。。。朝南!思量一下,把玉佩揣入怀中,向前追去。
。。。。。。
南境腹地的沐菊一怔,拿着菜篮的手稍显颤抖,紧抓篮柄指节发白。被这炙热的目光盯得不大舒服,心虚的低下头,正看到雁南腰间悬挂的玉佩,惊讶的问:“您去过庵里了?”
雁南神情转而变得严肃。“你不是在庵里吗?那是芷兰?房里是谁?是不是王妃。”还未听到沐菊答,便先发觉周边不远处有稀稀疏疏的声音逐渐接近,拉着沐菊到身侧,拔剑以护,警惕四周。
数十人把二人团团围住。皆是寻常农户装扮衣衫,手中斧子、锤头、铲子无不相同。
雁南戏谑一句。“怎的,还未见冬日里务农的。”
“我们也未见知陷阱还来闯空门的。”
“哼,怎的会是空门呢。。。。。。”雁南说完心中有些发虚,顿止笑颜。
“屋中。。。。。。没人。”沐菊在旁怯怯的说。但眸子中银光一闪,却是突拔出藏于篮布中的匕首,架在雁南脖颈上。
匕首所触冰凉,雁南回头去看沐菊,眼中尽显凄苦。也正因这回头,匕首已微微擦破脖颈。沐菊显是没有预料,此刻看到零星血迹就慌了神。匕首即刻离开寸许。看到雁南瞧向自己的神情,再也不顾旁人。把匕首强递到雁南左手手中,“快逃吧。再就没机会了。挟持我。”抓着雁南左手就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雁南却是左手并未用力,匕首一下便掉地上。
“大人!”沐菊神情焦急。
雁南反倒平静,再次环顾四周,竟把已出鞘的剑扔在地上,目视前方,大有视死如归之态。“我要见她。把我引过来的人。”
人群后,走出一个人来。众人自动退后一步。那人走至最前,方才扯下素黑面纱。
雁南深吸屏气,清嗓一声也难掩惊讶之音:“您,竟还活着?那。。。。。。那军报怎说您战死了?常家二少爷,智征将军,常芜。”
常芜走前两步,捡起剑来,合上剑鞘,掸了掸土。竟重新递给雁南。“此处说话不便,跟我来。”
人潮不用吩咐,自动散去。
沐菊也捡起匕首,扔进篮中。
雁南接过剑,却看常芜已转身去往民宅,全不顾自己。拉着沐菊随后进到屋内,侧身站于门口,门虽带上,仍留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沐菊放下手中篮子,顾盼左右,燃起屋中烛火。。。。。。令原本昏暗的房子渐明。
雁南目光随常芜脚步随视房内。屋中深处只一土炕,墙边立一深柜,炕前有一烟囱状的粗管子。管下有一炉子。炉内满是炭灰或是煤灰。。。。。。常芜在房绕了一周,终立于炉边。
“是您故意引我来此?”雁南率先发问。
“当他们把信递到我手中,我便知我面目暴露了。”常芜从袖口中拿出相折的书信递了过去,“他们早想除了你,是我执意留你。如此也算还你曾救我常氏人情罢了。你身后的瑞王府兵训练有素,实不好甩开。只有把你引往我熟悉之地,不觉便偏远了。”
“雁南汗颜,不曾救过谁,不过遵从内心罢了。”说罢伸手接过书信。手一抖便展开书信。其实早有预感,但还是不死心的低眸一扫。确是找驿站递回瑞王府的那封书信,其中言明:见一面容肖像府中日前仙逝之人,一探究竟过后便回府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