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喆大手一挥,两个小厮便上前推开刘老汉,要往院里去抓人。
萧清瑜见状,扬起手中的马鞭,抽在那两人身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喆在旁边都仿佛听见了皮开肉绽的声音,不禁怒火中烧,大骂道:“萧清瑜,你还讲不讲理,他家拿了我的银子把女儿卖给了我,我把人带走天经地义。”
听到这纨绔竟跟自己讲起了道理,萧清瑜不禁发笑:“赵世子,你也该读读我大周朝的律法,买卖良民可是重罪。”
赵喆没想到今天会撞上这么一尊大瘟神,也不知道萧二吃错了什么药,偏偏要跟他过不去。还什么大周律,她能识得几个字,读得明白吗?
赵喆一咬牙,指着萧清瑜吩咐两个小厮:“去把这碍事的绑了,看她还能不能嚣张得起来。”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一个胆大的小心翼翼地说:“公子,她可是永嘉侯府的小姐,咱们这么做,老爷知道了。。。。。。”
“两个废物!”赵喆骂道:“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两个小厮怕得罪了侯府小姐,又怕自家公子生气,左右为难。赵喆一脚踹在一个小厮身上,心一横,撸起袖子便要自己动手,嘴上还不依不饶道:“萧清瑜,你敢打我的小厮,难道还敢打我不成,我可是。。。。。。”
话音未落,那牛皮做的马鞭便抽到了他背上。赵喆疼得眼前发黑,跳起了脚,他何尝受过这种屈辱,大喊大叫:“萧清瑜,你这个泼妇,你敢打我!”
萧清瑜控制着长鞭的方向,不偏不倚抽在赵喆大腿上,离那要紧的地方只差几寸,声音冰冷:“臣女武艺欠佳,没学过怎么使鞭子,赵世子可要小心些。”
“你,你敢!”赵喆梗着脖子,“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是谁,你敢打我!”
“你父亲是荣阳侯,你姐姐是晋王妃,你家满门权贵,唯独你,是个只会花天酒地欺软怕硬的草包。”萧清瑜早看透了他色厉内荏的性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旁人挑拨几句,你便公然欺辱皇子;被侯爷罚了,又跑来欺压百姓,赵世子,你可真是好能耐。”
赵喆被戳破了丑事,气焰也低了些,问:“你怎么知道的?”
萧清瑜只一笑,道:“赵世子平日里何等排场,怎么会出门只带两个小厮,想必是游春宴后被侯爷关在府中,偷偷跑出来的。至于这刘家小姑娘嘛,世子也压根不敢带回家去,只养在外面做个外室,等玩腻了,随手一丢罢了。”
眼见赵喆脸色越来越难看,萧清瑜继续道:“我还听说,世子有一位哥哥,虽是庶出却精明强干,深得侯爷喜爱。若是侯爷知晓了今日之事,不知会如何想呢?”
赵喆面色更加难看,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在威胁我?”
萧清瑜浅笑:“我岂敢威胁世子,只是劝世子一句,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多少人面上对世子谄媚讨好,背地里却只觉得你投了个好胎呢?”
赵喆十分不屑,“萧二小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在京城又有什么好名声。”
萧清瑜笑道:“正是如此,我与世子同病相怜,被世人误解,才不忍见世子误入歧途啊。”
赵喆不算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被权势捧惯了,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情冷暖,凡事只看自己心意。若遇到晋王和宋成阳之流,这刘老汉恐怕早没了性命。
前世许多事情,赵喆也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打手,被推出来做幌子罢了。毕竟,他在自家府里都没有争到爵位,反倒被庶长子抢了先。还是等他嫡亲的姐姐做了皇后,才封他为承恩侯。
大蠢之人,是行不了大恶之事的。
她让开一条道,对赵喆说:“世子请早些回去吧,别叫荣阳侯发现了。”
两个小厮连忙哄着赵喆上了马车,赵喆狠狠地剜了萧清瑜一眼,用力撂下了帘子。
小巷口,早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见马车出来,都一哄而散。
只一道玄色身影,叫萧清瑜多看了两眼,直到他进了街对面的天禄居。
刘老汉忙上前来谢萧清瑜,赵喆口中的莺莺姑娘也推了门出来,手里还捧着一袋银子。
萧清瑜见她身量瘦弱,楚楚可怜,不禁心里暗骂赵喆。这样小的姑娘都下得去手,真是禽兽不如。
刘莺莺热泪盈眶,十分感激,“多谢小姐相救,若不是小姐今日仗义出手,我和爹爹就要被人活活逼死了。这是赵公子给的银子,还请小姐替我们还了他去。”
萧清瑜接了,扶她起来,“姑娘不必客气,其实我今日来也是有事相求,既遇上不平之事,自然不能不管。”
刘老汉问:“小姐有什么事情,但凡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刀山火海也去得。”
萧清瑜笑道:“不必上刀山下火海,只是想请您为我做一套泥人。”她详细说了泥人规格数量如何,又从怀里取出银子,递给刘老汉,“这是我的订金。”
刘老汉哪里肯接,连连推辞,“小姐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哪里能要小姐的银子呢。”
“只是。。。。。。”老汉望了一眼女儿,“只是怕那赵公子不会轻易罢休,我这可怜的姑娘,小小年纪就没了娘,跟着我吃苦受累,小姐若是不嫌弃,带她回家做个粗使丫鬟也好。”
刘莺莺哭道:“爹爹,我不离开你。”
刘老汉也眼中含泪,“傻姑娘,你跟着小姐去了,以后也有个安生日子过。爹爹老了,没用了,护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