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衷,如果不说清楚,她如何会知道,她已经丢了一个陈亦知,她不想再次丢掉一个值得自个去爱的人。她将目光转向台子上站着的许致远,她陌生而又熟悉的哥哥,下巴上满是胡渣,眸子里带着血丝,想必自个消失的几日,哥哥他也不好受。
心不禁的就软下来,她做出让步,用目光告诉哥哥,如果真的是一个她不得不放弃李白的原因,那么她……放弃。
这样的目光,许致远看的懂,他伸出两根手指,那意味着夜里这一切将揭晓答案,所有的交流都在无声无息当中进行,站在蓝琳身后的远芳和李白并看不到。
县衙府里,那些凶神恶煞的捕快,再也没有了踪迹,听县衙府里的人说,前一日来了不少官兵,将这县衙府里的捕快都给抓了去,连同着王县令,说了也怪,这王县令平时那是胆大的很,身子矮胖,却也是个讲究风度人。
那一日被抓,离去的时候,愣是赖在地上,大声哭喊:“我要解药,解药……”看着讲述人眉飞色舞的讲着这个王县令是如何狼狈的被抓走,又是如何形象全无的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那泪一把鼻涕一把,估计也是颇为惊天动地。
听着这些已经好了七七八八的百姓,不知谁提起傲霜的名字,全部都拍手叫好,有的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请求佛祖保佑为民请命的傲霜,能够身体健康,多子多孙,好多生几个小傲霜,那这天下可就没有贪官了。
蓝琳啼笑皆非,一边把脉检查百姓们的身体,一边听着他们神侃,倒也是特别好玩的事情,尤其是听到傲霜的事情,颇有几分佐罗的味道。
“病都好了吗?好了,就出府去,别占着地方。”哥哥许致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他的神色臭臭的,好像茅坑里的石头,正眼都不瞧蓝琳一下。
众人尴尬,不在说话,这许致远是神医,救治了他们的性命,自然不方便与他计较,只是都呐呐的收了言语。
蓝琳将从陈阿婆腿上取下来的布条,扔在篮子里,又搀扶着她躺下:“陈阿婆,伤口已经好了,不过,这几日还是要特别注意,别做太大的运动。”
陈阿婆笑的拍蓝琳的手:“好姑娘啊,好姑娘,要是谁能娶到你,那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小兰在一边双肘撑在榻沿上:“我看姐姐和傲霜大侠最配,两个人都是活菩萨呐。”童言无忌,有人哈哈大笑,有人颔首赞同,大多数人看到许致远那脸色,想着这风暴就要来了,还是不多嘴的好,将头蒙上。
事实证明,风暴确实快要发生。哥哥许致远扔下手里的采用药膏,丢给拊掌而笑的大妈,也不管大妈被绿色药膏染脏的模样,径直拉起蓝琳的胳膊,蛮狠的将蓝琳拉出去。
“哥哥,你弄痛我了,松手,我还没有检查完呢……松手……”蓝琳气得大叫,用手去板许致远的手,奈何她没有武功,又是女子,这力气自然比起许致远来说,要小上不少。
“啪……”身后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许致远将她按在凳子上,又拉过来一边的圆凳,坐在她的对面:“有些事情,哥哥本来不想告诉你,哥哥想要你健康快乐就好,可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
他的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眉间紧紧的皱着,表情痛苦,身子紧紧的绷着,显然,他将要做的事情,在他的心里是带着七百个不愿意。
蓝琳看的清楚,心里咯噔一下,许致远并不是个对许多事情特别认真的人,除了病人,这般的表情,看来事情特别严重。
“这话要从十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你才刚刚满三岁,正是可爱顽皮的年龄,那时我七岁,长你四岁,我们并没有其他的姐妹兄弟,也没有小妈什么的,父亲是个廉洁自律的人,他只爱着母亲一人,发誓终身只娶母亲一人,本来凭着父亲的品德和才能,是可以留在京城做官的,只是,父亲不愿意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在上头大寿的日子,仅仅用一幅画来作为贺礼。
本来父亲应得的职位,便被别人得了去,父亲成了地方上的一名县官,几经的,颠簸劳苦,父亲带着三岁多的你,七岁的我,还有身怀有孕的母亲,走马上任,记得那时镇上的百姓们,看着父亲的眼神都是麻木的,很多人衣不蔽体,在这穷乡僻壤里刨食,几乎吃不饱肚子。
县府里的公文堆了一堆又一堆,全部积着灰尘,牢里养着硕大的耗子,还有许多犯事的人,我那时还小,总是任何为何父亲笨的要夜以继日的为这些坏人翻供,整理卷宗。
父亲经过半年的时间,就积压的卷宗处理掉一半,镇上的百姓也渐渐地喜欢上父亲,他们管我们的父亲叫青天大老爷,那时的生活,虽然贫苦,但是特别快乐,那时的我,总是喜欢挺着脊背,学着父亲的模样,听着过路的叔叔伯伯,婶婶们,摸着我的头,说我像父亲的话。
你知道嘛?妹妹,那时候,每天都会有人给我们送菜呐,私塾里的孩子们,都将我认成事大哥,听我的话,对我特别羡慕,你知道吗?妹妹,那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时候,母亲温柔的笑,父亲严厉的责罚,都是最最幸福的。”
蓝琳点着头,她能够看出当时只有七岁的许致远,是如何的快乐,被人肯定,被人尊敬的味道,便是大人都会沉迷在其中,又何况是个孩子。
她静静的听着,听着那些久远的记忆,听着那些染着花香的岁月,幸福的目光中,彷佛她也置身于其间,脸上都洋溢着温暖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