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哥哥许致远重重的敲了下桌子,吓得蓝琳一跳,她迷惑的望着许致远。
许致远看着她,目光里都是血丝:“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被那个叫傲霜的家伙破坏了,他就是个打着为了百姓的幌子,想要得到名利的烂人。”哥哥许致远咬牙切齿,从牙齿缝里蹦出傲霜两个字时,满带着杀意。
蓝琳心中一跳。
“你知道吗?就是这个就傲霜的人,不分青红皂白,将贪官污吏的脏水泼在父亲的身上,甚至扬言,在我们家的后院子里,挖出一整箱的金子,你说,怎么可能?我们的父亲,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多做,我们的母亲,为了给我们兄妹里多做一件衣服,偷偷的瞒着父亲,给别人家里做些缝缝补补的工作,父亲从来没有拿过一分不该拿的东西,如何会有这么一箱金子。
“这一切……”许致远死死的捏住拳头:“都是那个傲霜嫁祸的,我告诉你妹妹,我们的父亲觉对不会做出那等的事情,都是傲霜,是那个男人,为了赢得荣誉,故意将金子埋在我们府里的园子里,是他,就是他,毁了父亲,也毁了母亲。”
蓝琳看着他的指尖扣进肉里,有鲜红的颜色从他的指缝间渗出,心中疼疼的,不管这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对于只要七岁多的孩子,别人异样的眼光,从被捧上的天的小明星,一下子被人踩在泥里,肆意的践踏,又接连失去母亲和父亲,这样的苦,她都知道。
她比他更加的幸运,她至少还有一个疼她爱她,胜过一切的哥哥,他却什么都没有。
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这样的痛,她应该与他共享和分担:“哥哥……”简单的一声呼唤,将失态的许致远从痛苦中拉回来。
他看着蓝琳,指尖划过她额前的发,将这发往后别去:“妹妹,当年父亲冤死在大牢里,母亲因为受了惊吓,早产离开我们,你知道嘛,我们本来还有个妹妹的,如果在世,应该有你这么高了。”他比划着,眸里泛起水花:“她肯定和你一样这么可爱。”
“哥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蓝琳咬着唇,握紧他的手。
许致远的目光看着她,又彷佛穿越过她的身子,望向曾经遥远的过去,他的声音幽幽的,带着丝丝的疼意:“母亲临死的时候,汗水浸满了她的额头,我却拉着母亲的手,让她不要离我而去,她那时一定很辛苦,为了不让我担心,母亲忍着剧痛,几乎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她一直念着的,是三岁的你的名字,她将你唤在榻前,将你的小手交给我,那个时候,我满心都是悲伤,实在不该将你忽略。”
蓝琳握紧他的手,紧紧的,就像小小的时候,握着被人欺负的哥哥的手一样。
“母亲死在太阳升起的前一刻,那天就开始下起暴雨,我跑出家门,去敲许多人家的门,那些人或者受了母亲的恩惠,或者父亲帮他们翻了供,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没有一个人……”他的眼睛里红红的,都是愤怒。
蓝琳知道最后肯定有一个人帮了他,要不然他不会成为现在的许致远,为了百姓奔波的神医,受人尊敬。
她猜的没有错,就在哥哥许致远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他就是许致远后来的师傅,人称牵手圣医的叶柏,他帮助幼小的许致远顺利的将母亲安葬。
也就在他们安葬母亲的时候,一直被忽略的,因为饥饿的原因,两天都没有吃饭,一个人跑去街上找出的,结果就这么走丢了。
等到年幼的许致远回来的时候,他的妹妹已经不见踪迹,这时牵手圣医叶柏也要离去,许致远便打起边学医边找妹妹的想法,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找就足足找了十几年。
十几年的时光啊,昔年小小的妹妹,已经长得如花似玉,一双巧手,一双明媚的眸子,许致远又是欣慰又是惭愧,更对自个当初被寿王给弄去,替自个的妹妹瞧病时,居然没有认出自个的妹妹,这样的失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应该。
还好,还好,老天对他算是不薄,妹妹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将自个的命给妹妹都可以,唯独他绝不能同意妹妹和李白在一起,绝对不可以。
“哥哥,你的意思是……”蓝琳望着他。
他点点头,紧紧的握住蓝琳冰冷的手:“是的,他就是傲霜,就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争吵
夜星星点点,春风居然也能透着丝丝的凉意,月光打在旁边朱红的栏杆上,透着斑驳的影子。
蓝琳抱着胳膊,坐在栏杆上,瞧着天上的月光,心思沉重,对于许致远所说的事情,她做不出任何的评判,心头乱成麻。
她该怎么办?她并不想伤害她想要珍重的人,对于这个杀父之仇,其实她并没有多少的感触,就像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故事,对于那箱子黄金到底是傲霜放过去栽赃的,还是父亲真的有的,这不重要,这些东西在蓝琳看来,早都已经过去,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如果总是在纠缠过去,只能说是跟自己过意不去,如果人死后有灵的话,想必他们也是想自个的儿女幸福的,而非是什么报仇之类的,杀敌一百,自损两百的事情。
可是,她很心疼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哥哥,就像是哥哥疼爱她那般,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离别和痛苦,不希望再次伤害一个爱她护她的人。
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因为这件十几年前的往事,就这么放弃,很有可能会让自己幸福的机会,真的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