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捣在墙上。
许致远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见?”他似乎在笑:“想见的话,就去地府里去见好了。”他一点也不含蓄,站在门外叫嚣。
蓝琳一下被冰冻住,握住门的手,冰冷僵硬,似乎呼吸都不畅了,她痛苦的抓囘住自个胸口的衣服:“不,不会的……不会的……”她摇着头,猛地朝外面大喊:“不,你骗我,他武功那么高。”
外面的声音像是魔鬼,缠绕在她的耳边,怎么挥也挥不去,那冷笑不停的传进来:“高,是很高。”那种阴森的腔调,她的脚心嗖嗖的冷气往上面窜。
知否,知否
死了嘛?他怎么可能这么早的死去,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去错,没有去经历,他皇宫也还没有去过,他不会死,肯定不会死。
蓝琳呆呆的,她扶着紧闭的门,痛苦的闭上眼,外面哥哥的笑,刺耳而嘲弄,像是根根利刺刺入她的心。她的穿越都成为可能,或许,她的到来,会改变历史也说不定。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昨日辛辣的酒味中,夹杂着他的气息,迷人之极。就在这个门边,她抱上他的腰,将他靠在他坚实的脊背上,温暖和安心,原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可以在一起,现在……现在……
她被哥哥锁在屋中,而他又在哪里?又在哪里?
抚过他昨夜里摸过的门边,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揉着掐着,泪水滑落她的眼角,一滴滴地似晶莹的露珠掉在朱红色的门边上。
“我……现在……”哥哥许致远喝的很多,风一吹,他的话都说不利索:“就……就告诉你……你和他之间永远都不……不可能……我告诉你,只要你哥哥我一天在,你就不可以在见他……呃……不可以……长兄为父,我告诉你,我身上至少有几十包毒药都是为他研制的……毒死他……爹娘才会开心……”
“噗通……”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想来是哥哥许致远他撑不住了,倒在地上。
蓝琳靠着门,仰望着屋顶,泪水滑到嘴角,带着淡淡的咸味,他没有事情,他应该已经离开了,是的,她应该庆幸,他是离开了,而不是被哥哥毒死。
可这心为何像是空掉了一般,像是心里曾经住着个人,可这个人已经离开。至少,至少他也应该来跟她道个别。
“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我希望那把尖刀握在你的手上。”话犹在耳边,人却已经再也不见。蓝琳带起苦涩的笑,她还真是可笑可爱又可悲,看了十几年的男人,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吗?希冀什么,又郁闷什么,傻,她真的好傻好傻。
喉头一甜,“噗……”蓝琳吐出一口血,血流在她的衣襟上,染红了那里绣着的桃花,天旋地转间,脚一软,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来这里的路途上,一个小巧的身影穿过抄手游廊,正是远芳,她秀气的眉紧紧蹙着,闻着空气里浓重的酒味,回到屋中的时候,看到满屋子的空酒罐,几乎堆满了整个书桌,起码不下十坛,许致远从来都不是好酒的人,况且,他早年因为试药的缘故,弄坏了肝脏和胃,喝这么多的酒,对于他的身体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擦过酒罐的边沿,桌子上还遗留着几滩酒渍,在看到原本放着各种草药的罐子,全部乱七八糟的倒在桌子上,她和许致远辛苦一个月磨制的药粉,全部混杂在一起,几乎无法使用。
在杂七杂八的罐子旁边,一只丑陋的鞋子,鞋底上还沾着泥巴,横尸在旁边。这鞋子,她一点也不陌生,那是她给许致远做的鞋子,上面脏污不堪,失去以往常常干净的外表。
远芳扶住墙壁,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极为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特别的强烈,尤其是在看到这只沾满泥巴的鞋子。
石头逃跑之后,她无时无刻都在惊恐当中,生怕主子找上门来,惩罚的她的不忠,她最担心的,还是许致远,他轻功虽好,却没有多少自保的手段,又拖着个妹妹,手无缚鸡之力,若是主子真的对他出手……
不,他们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里,去草原,或者出海,反正就是不要呆在这里。远芳想,不管如何,这次,她一定要劝他离开,在不行,就硬来。
远芳走在去蓝琳暂住的屋子路上,在拐弯的时候,她看到草丛里,被摔碎的酒坛,摇摇头,秀气甜美的脸上愈发的难看,走的极快,也不远。
才迈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在一看,许致远瘫在地上,不知怎么了。她的心“唰”的提起来,将许致远扶起来,靠在她的肩膀上,浓重的酒味不断刺激着她的鼻子,把把脉,在确认只是醉酒之后,她这才放下心来,生气的点点他的额头,又从怀中掏出解救丸,喂给他。
这才弄好,就听到里面“咚”的一声,是有人摔倒了。
“蓝琳姐,蓝琳姐,你怎么了?”远芳抬起头,这才发现门上拴着的铁链,铁链上挂着的奇怪锁具,这东西别人不认识,她这受过特别训练,干过特务的人来说,肯定是认识的,这奇怪的锁具,正是江湖上最喜欢使用的阴阳锁,八卦锁,很常用。
搜搜许致远的全身,没有发现对应的解锁之物,她只好亲自动手。
看看许致远,将满身酒气的他靠在墙边,无奈轻语:“你这又是何苦。”摇摇头,她拿出一只戴在身上的特殊工具,开始解锁起来,这边旋转,那边绕,弄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发现这锁居然是被改良过的,若在平时,她绝不会在管,可里间的蓝琳怎么唤都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