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看看许致远,发现他只是头偏到一边,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继续开锁,摆弄,甚至将她一直藏在裤腿里的匕首拿出来,外加插在头上看起来像是簪子,实际上使用的小工具也拿下来使用。
她这边热火朝天,竟然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身侧,原本醉酒昏迷的许致远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眸子很深很深,比漆黑的夜还要深,仿若能够吞噬一切。
“叮铃……”
在清脆悦耳的声音当中,门被推开,远芳一步迈进去,就看到蓝琳侧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渍,衣襟上粉色的桃花也被染成大红的颜色。
远芳忙抱起蓝琳,检查一番,发现不过是郁积在胸之故,不是毒发,这才放下心来。这想将她弄回美人榻上,这耳朵边上就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
“致远,你怎么醒了?”远芳很惊异,就算醒酒丸疗效在好,也不可能这么快,想到刚才自个所为,忍不住又加上一句:“你什么时候醒的?”这才加上一句,就觉得自个这话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许致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刚醒过来。”他将目光放在蓝琳的身上,看到她嘴角上的血时,明显的双眸收缩一下,大步跑过来,将她抱回自个的怀里。
远芳知道他心急,在旁边道:“我已经检查过了,不过是郁积在胸,好好调理一下便没有事了。”她看许致远抱得吃力,脚步不稳,看来身上依旧在被酒骚扰着,便靠过去,扶住他的胳膊,嗔道:“明明自个走路都不稳,还要抱人,仔细被摔着了。”
许致远猛地停住脚步,远芳不明所以,也停住脚步,望着他,他低下头,眸间看不清楚情绪:“去准备包袱。”说不上的冷淡,胳膊轻轻一扯,从远芳的手里挣脱。
远芳怔然,她望着许致远消瘦的背影,心紧紧地,想起连日来的担心,又想起许致远意外的清醒,心凉凉的,好似被浇了冷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居然无从开口,也不敢开口,许致远那样的眼神,实在将她吓住了,也冻住了。
离开房子前,她瞧一眼许致远,他正坐在榻前,捧着蓝琳的手,不知在说着什么。
她不明白许致远的态度为何会发出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现在的她也想不明白,她不知在许致远心里,她那样的身份他到底知道多少?
原来的谎言又能支持多久,她只觉的耳朵边上似乎有无数的蚊虫,在“嗡嗡嗡”的直叫,烦躁不安,她是否应该向他坦白她的身份,他又是否真的能够原谅自己。
走在街道上,街道两旁随着洪灾的减退,她们的及时治疗,百姓们渐渐开始正式的生产和劳动,街上人不多,但是也有了点活气。
远芳这些日子,救了不少百姓,这里的人都认识她,不免这招呼声就多了起来。
“远芳姑娘,早啊。”
“远芳姑娘,什么时候和神医大喜,可要通知我们一声。”
“远芳姑娘,你可要多多休息,你看你这脸色,白的像纸喽。”
……
这些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她只觉得很吵,吵的她想捂住耳朵,狂奔逃走,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猛地推开面前唠叨八卦的大妈,向他们租住的院子跑去。
身后的大妈跟别人指着她的背影:“这丫头,都要嫁人了,还不改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配我们的神医还是差点。”她这边唠叨,那边就如魔咒一般传入远芳的耳朵,将她的心一下捣成碎片。
一路狂奔,脚才刚刚迈入租住的院子,猛不丁的从旁边闪出一人来,将她拉向一边。
“三号,你太令为师我失望了。”调侃的声音,带着点冷酷,传入远芳的耳朵。她猛地一个激灵,想要反抗,可才刚动心思,身上大穴尽数被控制。
来人慵懒的伸伸腰,勾起她的下巴,稍厚的嘴唇勾起弧度,暧昧的凑到远芳的耳边:“看来,还真是不听话的小家伙,为师我啊,仁慈的很,可不希望你步上十号的后尘。”他勾起她的头发,在指头上绕着:“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主子这才让我取个男人的性命,叫什么来着,嗯……让我想想?”
他看似可爱的表情下,分明带着浸入骨髓的冷意。“噗通……”远芳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师傅……”。。
路碰熟人
春色宜人,太阳暖洋洋的,正是出游的好日子,笼罩在青叶镇头上的乌云差不多已经散尽,赈灾放粮的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县衙里的病患基本上已经全部出去,回到自己的家中,重整生活,仅有个别特别严重的,据说被新来的御史安排到医馆里,有长安请来的名医诊治。
“就是这里,王大哥麻烦你了。”远芳笑着说,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正整理着马车门的男子,这男子三十来岁,有着庄稼汉的结实。
他推开银子,方脸涨的通红:“姑娘这么做,就是看不起我。”他将银子推回去,怎么都不收,扬长而去,他这才走,就有不少其他的百姓闻讯赶来。
有人拿着几颗鸡蛋,有人拿着坚果饼子,有那条件稍微好点的,拿着布匹什么的,通通交给远芳,不管远芳如何推辞,他们偏偏都要放下东西,嘴里说着活菩萨的话。
众人看远芳脸色也不好,
想来这个姑娘,这段时日是累坏了,他们不做多的停留,基本上放下东西,便离开。
远芳无法,再说他们上路也确实需要一些吃的东西。瞧着渐渐散去的人影,她拉着缰绳,将屋中准备好的包袱放在马车上,至于那些带不走的东西,便到街上兑换了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